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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父是七品官员,溜须拍马得颇为熟稔,每每引经据典、慷慨陈词,拍得人通体舒泰。这人没有左右逢源的本事,又要强作八面玲珑,攀附过首辅,也讨好过摄政王,却让人越发看不上他墙头草的德行。
“你姐姐是官眷,是断不可能从明路上给人做妾的。”楚识夏一碗醒酒汤灌下去,头脑清楚了不少,“否则官府文书一一落下来也要不少时日,你不可能到今天发现人不在了才反应过来。”
程垣心急如焚,达官显贵们是如何玩弄折辱下面人献上来的扬州瘦马的,他比谁都清楚。妾室虽然为奴为婢,是贱籍,但有官府文书在册,总强过死了都没人管的外室。
“你爹还说了什么,一字不落地再说一遍。”
程垣按捺住性子,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次。
皇帝信重的人很少,多半都是些没有权利地位的清流腐儒,应当入不了程父的眼。这些酸腐书生纵有万般的不是,总有一个刚正的好处,不至于收同僚的女儿不明不白地做妾。
楚识夏心念电转,皱眉道,“可能是……宦官。”
只有宦官,既是天子近臣,又荤素不忌——而且胆大包天,胆敢收受官眷为妾。
程垣如遭雷击,当场就给她跪下了,“大小姐,求你救我姐姐!”
“每逢求人便下跪的习惯要改改,我没有给人当祖宗的喜好。”楚识夏把瓷碗往桌上一搁,轻飘飘道。
——
太学。
三皇子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琥珀狮子镇纸,先生的念书声冗长拖沓,听得他昏昏欲睡。一道阴影覆来,遮蔽了窗口摇曳的玉兰花影,三皇子下意识转头看去,差点被吓得一个仰倒。
楚识夏拈着枝玉兰花,笑得满院春光黯淡,“三殿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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