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新闻报道闪过一大串图片,尽是萨伦进攻神堡时留下的死亡和毁灭。桀斯族和神堡警署官员的尸体摆满了理事会大厅,战场一片狼藉。整个主席团区化为一堆扭曲而灼热的钢铁架子。黑色的金属碎块熔成一坨,这些碎块在不久之前还是神堡的战舰,现在却杂乱无章地飘荡在巨蛇星云的星尘中——这是杀戮和灭绝产生的行星带。
幻影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像一名临床医生带着超然的心态查看病人。重建和修理这座伟大的空间站的工作已经开始,但是战斗的影响远远超过物质损失层面。自从桀斯开始毁灭性的袭击,几周以来,银河中的各家主流媒体到处都是这种画面——和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景象。
这场袭击动摇了曾经作为异星人社会中坚的银河强权,击跨了他们不可战胜的幼稚念头。神堡、理事会的席位以及他们不容置疑的实力和地位在敌人的舰队面前摇摇欲坠。死伤成千上万,所有的理事会世界一片衰悼之声。
虽然他人看到的是悲剧,但是幻影人看到的却是机会,他也许比任何人都要更深切地理解到,银河社会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不堪一击,对人类大有好处。这就是他特别的地方:他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人。
他曾经发现普洛仙人在火星上废墟的时候,他也和地球上其他人一样吃惊不已。当新闻报道人类第一次与一个异星智能种族激烈交火时,他也一样激愤。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有一份普通的工作,过着普通的生活。他有朋友,那时他甚至还有个名字。
这一切都已杳如黄鹤。他的过往都被事业给剥夺了,他成为了幻影人,为了追求远远超出生活的目标,他抛弃了原来普通的生存状态,当然,也超越了原来普通的生存状态。人类已经挣脱了狭小的地球的束缚,但是他们却仍没有见到上帝的面孔,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相反,他们发现的是欣欣向荣的银河系共同体:由数十个种族组成,横跨数百个恒星系,包括数千个星球。作为闯入恒星际政治领域的新来者,人类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包容、吸收,不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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