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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辑 也同欢乐也同愁——季羡林忆同学与朋友 追忆李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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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了解我的交友情况的人,恐怕都会有一个疑问:季羡林是颇重感情的人,他对逝去的师友几乎都写了纪念文章,为什么对李长之独付阙如呢?

这疑问提得正确,正击中了要害。我自己也有这个疑问的。原因究竟何在呢?我只能说,原因不在长之本人,而在另一位清华同学。事情不能说是小事一端,但也无关世界大局和民族兴亡,我就不再说它了。

长之是我一生中最早的朋友。认识他时,我只有八九岁,地方是济南一师附小。我刚从私塾转入新式小学,终日嬉戏,并不念书,也不关心别人是否念书。因此对长之的成绩如何也是始终不知道的,也根本没有想知道的念头。小学生在一起玩,是常见的现象,至于三好两歹成为朋友,则颇为少见。我同长之在一师附小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不记得同他有什么亲密的往来。

当时的一师校长是王祝晨先生,是有名的新派人物,最先接受了“五四”的影响,语文改文言为白话。课本中有一课是举世皆知的“阿拉伯的骆驼”。我的叔父平常是不大关心我的教科书的。无巧不成书,这一个“阿拉伯的骆驼”竟偶然被他看到了。看了以后,他大为惊诧,高呼:“骆驼怎么能说话呢?荒唐!荒唐!转学!转学!”

于是我立刻就转了学,从一师附小转到新育小学(后改称三合街小学)。报名口试时,老师出了一个“骡”字,我认识了,而与我同去的大我两岁的彭四哥不认识。我被分派插入高小一年级,彭四哥入初小三年级。区区一个“骡”字为我争取了一年。这也可以算是一个轶事吧。

我在新育小学,不是一个用功的学生,不爱念书,专好打架。后来有人讲我性格内向,我自己也认为是这样;但在当时,我大概很不内向,而是颇为外向的,打架就是一个证明。我是怎样转为内向的呢?这问题过去从未考虑过,大概同我所处的家庭环境有关吧。反正我当时是不大念书的,每天下午下课以后,就躲到附近工地堆砖的一个角落里,大看而特看旧武侠小说,什么《彭公案》、《施公案》、《济公传》、《东周列国志》、《封神演义》、《说岳》、《说唐》等等。《彭公案》我看到四十几续,越续越荒唐,我却乐此不疲。不认识的字当然很多。秋妹和我常开玩笑,问不认识的字是用筷子夹呢,还是用笤帚扫;前者表示不多,后者则表示极多,我大概是用笤帚扫的时候居多吧。读旧小说,叔父称之为“看闲书”,是为他深恶而痛绝的。我看了几年闲书却觉得收获极大,我以后写文章,思路和文笔都似乎比较通畅,与“看闲书”不无关联。我痛感今天的青年闲书看得不够。是不是看闲书有百利而无一弊呢?也不能这样说,比如我想练“铁砂掌”之类的笑话,就与看闲书有关。但我认为,那究竟是些鸡毛蒜皮的事,用不着大张挞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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